五行缺钱_就是穷鬼

“Game,start”(下)

“不!”弗朗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呀,醒了啊。”王耀端着茶,坐在他床边,小菊坐在桌子上日常画本子。远处,阿尔看着自己的死亡时刻,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跟亚瑟看回放,时不时“nahhhhh……nskdnsndj我的brofdudisjns……”(喝可乐吐字不清)。安东尼奥抱着罗维诺蹭个不停,罗维诺一边脸红着喊“岂可修”,一边却也抱住了安东尼奥;基尔伯特靠在路德维西边的桌子上,拽着伊万围巾“kesesese”地笑着,伊万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费里扑到路德怀里要抱抱。


弗朗揉了揉脑袋,“到底怎么回事?”“游戏啊。”费里小天使在床边,在路德怀里笑得好不开心。“说真的,我也没想到居然是马修先生赢了呢!我在游戏外面看到好激动,不过马修先生每次都哭的好伤心的,等他出来我们就不要责怪他了好不好……”


任凭身边的人吵吵闹闹,弗朗在脑海中搜寻到了关于游戏的记忆。那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电脑上的一个互斗游戏,要和别的玩家一起玩。跟他们聚在一起时才发现大家都收到了。“那就一起来玩玩吧,hero肯定是赢家!呐哈哈哈哈哈哈……”


“啊,好麻烦的样子,那我估计是第一个出来的吧。”当时马修抱着熊二郎软软地这么说着……后面还说了什么?记不得了。


“要结束了,快来看看。”王耀招呼着大家去看电脑上的游戏画面。弗朗打开电脑,发现这游戏还有录屏,之前马修的击杀时刻,都有记录。不过现在,马修还在游戏里。


游戏中


马修立在弗朗“尸体”前良久,吹起了口哨,走出旅馆,走进森林,下起了大雨,马修脸上也不知有没有泪水,随便抹了两把脸上的水。


收好枪压低了帽檐,走向森林深处那座小屋。一路上,口哨声不断。弗朗只觉得调子耳熟,却闪过“还记得吗?”之类的记忆。晃了晃脑袋,忽略掉头疼,继续看着游戏里的马修。


小屋里,一个电脑还亮着光,上面的代码不断闪动。马修随便擦了擦手,就坐在床上继续敲代码,直到游戏里的天黑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呼,终于好了。”游戏外的人只觉得这是个三分钟的剧情,耐心等着。


“还不出来吗?”屏幕外的人一脸懵,什么?游戏里没其他人物了吧。


“会不会是游戏的结束画面。”王耀觉得奇怪,一般这种单纯的互斗游戏是不会有剧情这种东西的。


“啊咧,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马修手机里传来声音。“一开始。”马修把手机丢出门外,还没落地,手机就变成一个扭曲的黑洞,而游戏外电脑界面变得模糊,甚至出现乱码之类的情况。


王耀果断选择重启,等到重新打开电脑时才发现游戏的开始界面还有一个介绍:“本游戏为互斗像素类游戏……”看了一下记录画面,像素极高,跟拍艺术照一样精美。“若有何不同,应是病毒,麻烦玩家自己……”后面因为乱码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中了病毒。


“刺啦——刺啦——”所有人的电脑都黑屏发出刺啦声,他们刚想拍拍电脑时,电脑屏幕里又出现了游戏画面,马修站在一个虚无的空间,手里还拿着电脑,他的面前是一个数据球,周围还不时闪着数字。“时间调整——已跟现实世界平行——”系统发出的声音着实不太好听。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声音很古怪,像是机械合成的,又像是从远处传来的。马修又压低了帽檐,“嗯。”“难怪一直是你一个人主动当‘猎人’,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真的能对自己亲人痛下杀手的家伙。害我白高兴了一场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马修尽量克制自己想拿枪的冲动。“枪对于电脑病毒可没用哦。”眼前的“球”似乎心情不错,还转了转,“我只是想要占用一下你们其中一个的身体啊~”轻飘飘的语气,跟信息的语气一模一样。


“然后等到了现实世界再把游戏里的情况‘重现’一遍?”被看穿了,马修干脆把枪拿在手里,至少增加一点安全感。


“聪明,不愧是活到最后的‘猎人’,原本我还想看到你们混斗的场面呢。可惜啊……这么一出大戏就这么被你毁了。”又转了两圈,周围的数字闪的更快了。“这样你不是更容易占用我的身体吗?”马修干脆把枪丢到数据球里,只见数据球很快地吞噬了枪,跟人吃东西一样。


“嘻嘻……”“数据球”,现在该叫病毒了,发出了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其他含义的笑声。“那么……”转了转,数字跳动得更快,“狩猎正式开始。”声音刚落,数字开始连成数据追捕马修,而马修也同时开始往后跑,怀里抱着电脑,身后是近十条数据链,紧追不舍。


转视角,马修的身体已经在医院了,熊二郎就守在他身边,旁边开着电脑,上面是马修在游戏里的画面。“马修先生的脑电波活动的很强烈,但是就是醒不过来……”“嗯。”熊二郎盯着电脑,毛绒绒的脸看不出表情。


马修体力并不是太好,数据链很快就追上,围着他成了一个圈。马修想冲出去,却被更大的冲击力反弹回去。


“小老鼠不乖哦。”一条数据链突然冲出来刺向马修的腿。“啊!”马修受伤趴在地上,怀里的电脑摔了出去,另一条数据链冒出瞬间扎透电脑,甚至还多刺了几下。


马修看着看起来如刀片一样的数据链,双手碰到就被划破,却还是握紧了,不管不顾地直接拔。看着马修疼到狰狞的脸,弗朗很心疼。“啧啧啧,不愧是‘猎人’,既敢拿狙击枪射伤自己,又敢直接拔这锋利无比的数据链,还真是舍得对自己下狠心啊。”弗朗现在想冲进去挡在马修身前,那个小家伙可是很怕疼的啊!


马修看着眼前的“球”,拔出数据链后,想直接站起来,却无能为力。不知是不是弗朗错觉,马修似乎变得透明了那么一点。


“你当初是把我们的灵魂拉进来了吧。”马修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腿还是使不上力气,干脆躺在地上,“你其实一开始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从而陷入崩溃好让你都夺取躯壳吧。”


“good boy,虽然放走了他们,但是你一个也够了,反正只要你消失了,我就是‘马修’,他们会忘了一切,我再完成你在游戏里的‘壮举’,不是很有趣吗?所以乖乖让出躯壳吧,也省的我亲自动手。”


“可是,为什么是我。”马修在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为什么是我啊!明明我都有关心大家的!我也有努力提高自己存在感的啊!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注意过我啊!现实里也是!游戏里也是!亚瑟先生也是!阿尔也是!先生……先生也是啊!”看着屏幕里抹着眼泪尽力克制哭泣的马修,弗朗,亚瑟,阿尔三个人都说不出话,自己平时就是因为马修太“乖”,才经常忽略他,所以他在游戏里当“猎人”应该也是自己的发泄吧。


马修抱着膝盖,哭的不能自已。“对啊,所以为什么要回去呢?把躯壳留给我吧,我帮你继续活着……”病毒赶紧蛊惑马修,希望趁着他失望时加把火,让他直接把躯壳让出来。“没人注意你,没人在乎你,连你喜欢的感情都得不到回应……你不过是因为他的温柔才喜欢他的,可他的温柔并不是只对你一个啊……”


马修依旧哭着,雨点小点了之后,“先生明明很温柔啊……”“他对所有人都温柔,你不过是在绝望时被他那微不足道的温柔打动了而已。你把他当做光,他把你当成了什么呢?”


马修沉默了良久,在大家都以为是电脑卡了时,马修站了起来。


“Pourquoi  les  poules  pondent  des  oeufs?(为什么母鸡会下蛋?)


Pour  que  les  oeufs  fassent  des  poules.(因为蛋都变成小鸡。)


Pourquoi  les  amoureux  s ’embrassent?(为什么情侣们亲吻?)


C ’est  pour  que  les  pigeons  roucoulent.(因为鸽子们咕咕叫。)


Pourquoi  les  jolies  fleurs  se  fanent?(为什么漂亮的花会凋谢?)


Parce  que ça  fait  partie  du  charme.(因为那是魅力的一部分。)”(Nicolas Errèra的单曲《Le Papillon》,据说是法国童谣,孩子问,老人答,我觉得弗朗可能会教马修唱,就引用了一下。)


他们都没想到,马修在唱歌,就是在森林里哼的那个调子。弗朗的头疼也越来越厉害,眼泪却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还记得吗?还记得吗?还记得吗?……”在弗朗即将崩溃前,他终于记起了马修在进入游戏前的话:


“先生,你还记得小时候教我做游戏的儿歌吗?”“什么?”“没什么。”


“你在唱什么?”“我呀……”马修笑了笑,站了起来,“在干什么呢?”儿时的儿歌也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但是马修是真的喜欢这首歌,还记得小时候马修经常拉着弗朗唱这首歌,因为这样才能让弗朗尽量多陪他一会……就那么一小会……


“你还是尽早把身体让出来吧,你是忘了那群家伙在平日里怎么忽视你的?你是忘了弗朗那个家伙多少次在你的面前介绍着自己一个又一个的红颜知己的?”马修沉默了。“而且你可是亲手‘杀’了他们,你认为他们还会再次接受你吗?”眼前突然出现自己的“击杀回放”,马修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却看见自己在杀死王耀时王耀满眼的失望。


“不……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真心想杀死你们的……我……我只能……我只能这么做……不……不要看我……”马修真的很脆弱,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屏幕,即使知道自己只要走一步就能穿过去,但是他完全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杀人的痛苦。


弗朗看着马修被困在中间,渐渐地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后悔了,自己早就应该发现的!马修他从来不是坚强,他只是太懂事,懂事到所有的崩溃都要自己扛。


“让出来吧,别逼我动手……”病毒依旧蛊惑着,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数据链在慢慢变薄,记录也渐渐的不清晰了。


等到它发现时,马修已经能直接穿过数据链构成的“墙”了。“你做了什么!”“我只是把电脑里的杀毒程序启动了,那台你都扎进地里的电脑。”马修擦擦眼泪,若无其事地说。“都是数据,所以进入你的程序也很容易。”他的演技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骗过所有人,就不知道这个笑是真的还是刚刚的眼泪是真的了。


“你!”病毒怒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人类。“你成功地激怒我了。”即使自己在渐渐消失,但是周围的数字还在闪动,组成了几条数据链,一下一下的扎进马修的身体里。


“Pourquoi  notre  coeur  fait  tic-tac?(为什么我们的心会滴答?)”一下在腹部,马修直接倒地。


“Parce  que  la  pluie  fait  flic  flac.(因为雨会发出淅沥声。)”在肩膀


“Pourquoi  le  temps  passe  si  vite?(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在心脏


“Parce  que  le  vent  lui  rend  visite.(因为风把他们吹跑了。)”在手腕


“Pourquoi  tu  me  prends  par  la  main?(为什么你要牵着我的手?)”好像击中肺了


“Parce  qu ’avec  toi  je  suis  bien.(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这次是另一边肩膀


“Pourquoi  le  diable  et  le  bon  Dieu?(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大腿


“C ’est  pour  faire  parler  les  curieux.(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又一次心脏


……


……


……


马修被击中一次就唱一句,眼泪流了几滴就没有了,痛到极致便不会哭了。灵魂被击中不会死亡,会一次又一次地恢复,只是马修也渐渐变透明了。


屏幕外的弗朗抱着屏幕渐渐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别唱了……回来,你赢了……赶紧出游戏啊!哥哥我在意你啊!回来啊!”大家都安静了,亚瑟试图让他冷静点,但是自己看着马修也没法说出一些自欺欺人的话了,只能拍拍他的肩。


在第71下后,病毒终于消失了。


马修也是。


屏幕恢复正常,那处介绍的乱码原本是“麻烦玩家自己在进入游戏前进行杀毒,否则玩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熊二郎在医院看着被宣布脑死亡的马修,也不知道他晚了三分钟看了一下游戏介绍就把自己搭进去究竟值不值。这是马修进入游戏前问他的问题。


马修的葬礼上。


“马修,我想明白了,不太值。”熊二郎抱着怀里的盒子,“虽然你救了大家。”雨天不想打伞。头上突然出现一把伞,“你俩真的很像。”熊二郎没有转头,他知道是谁。“哥哥哪里跟他像了?”弗朗面无表情,没有眼泪。“眼睛很像,都是温柔的人。虽然他在那里面并不温柔。”


弗朗眼神暗了暗。“我……”“痛到极致都不会哭。”“疼吗?”看着马修的骨灰渐渐被埋葬,弗朗自己反问自己,“哪里疼啊?”


晚上,被通知来接人的安东和基尔看着趴在吧台的弗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以前弗朗醉酒都是马修来拖回去的。


“好疼啊……”“哪里疼?”冥冥中好像有人在问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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